归去来兮辞
归去来兮辞
一土
在西方,一位叫做海德格尔的哲人。《天人之际》中这样写道,“陶渊明的诗颇有哲理,西方哲学家中,似乎只有海德格尔的哲学与陶诗中的哲理相近。”(张世英)陶潜是一千多年前的隐居诗人,海德格尔则为上世纪的一位哲人,历史的跨度这么大,足以见得隐居不是逃避,而是能经得住时间历练的思想了。
陶元亮是一位伟大的人。鲁枢元先生在《从陶渊明看当代人的生存困境》中将陶先生与秦始皇比较,“秦始皇历来被史书称为‘千古一帝’,而陶渊明则被誉为诗苑的‘千古一人’。”陶老不为五斗米折腰,隐居南山,开辟了隐居先河。
不,这不甚明确。在陶先生之前还有一位名叫嵇康的美男子,与向秀隐居山林,锻铁以自给。当山巨源邀他出山当官时候,他回绝了,并附赠《与山巨源绝交书》。尔后,一位叫钟会的人说:“嵇康,卧龙也。……康,安宜除之,以淳风俗。”于是日影黄昏下,“康临刑自若,援琴而鼓”。好一个援琴而鼓,《广陵散》虽失传,这一曲子却随嵇康流传千秋。时间没有将嵇康洗涤拂去,在历史上他的影子一直未曾退去。
陶先生与其前辈,尤其是阮籍刘伶不同,他的“新自然主义”征服了世人,隐居才会成为历代诗人不愿随波逐流的一种方式。
后人的影子中,一位时常吟诵《式微》的人出现了。“式微,式微,胡不归?”王维,四十岁上下便开始过一种半官半隐的生活,被张九龄排挤后的不得志,使他最终“焚香独生,以禅诵为事”。在《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中他写道“复值接舆醉,狂放五柳前”。这种隐居的生活,不是逃避,而是一种对于现在生活的满足。
海德格尔是现代的陶潜,在他晚年的时候,面对西方的技术社会暴露出的重重危机,他渴望为迷失方向的现代人找一条出路。“自然的观念”,“诗意的栖居”。这种思想与陶潜不谋而合。隐居在当今依然具有重大的意义,面对现今生活的生存困境,隐居是对自己心灵的洗涤,精神的升华。海德格尔将陶潜与那位德国的浪漫诗人——本真的,为自然柔情拥抱的荷尔德林相对比,要求回归自然。
初三时候学习《归园田居》,老师问喜欢陶潜的隐居生活还是项羽的楚霸生活,那时候我就深深的为这种隐居生活所迷恋,因此回答喜欢隐居。老师反驳——那种生活是消极的。
我不是要的那种生活,只是要求那种心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为利欲熏心。隐居,让自己的精神世界,悠然恬淡。置身于名利现实社会仍然淡泊致远。隐居不是逃避,它是一种最好的解放自己的心灵方式。我们应当追求这种心灵上的隐居。
陶渊明长啸一声,“归去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