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asy
我趴在这个季节冰凉的栏杆上探下身子,将口中饱含的水一滴一滴地挤下去,铺陈在每寸尘土的表面上。演绎着时光的流逝,涂鸦着潦草的轨迹。
十分钟后,铃再次响起当水流尽的时候。那声音苦涩如风干的橘皮,被丢在了走廊里。他叫嚣般地回响着却无人问津。
老师迟迟未至,大有官员开会之风范,教室沸腾得差点从人间蒸发。
没有兴趣,无聊透至。一屁股摊在椅上,摇曳起我的思想。
耳边想起自作纯情女生喉咙颤抖的哀悼,她哀到: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我向安可要了几只彩笔。我喜欢的颜色。
从小指的中截引了一条绿线直至手臂外侧,延长开来,是海底婀娜的青藻。可好象我是梵高。我看着这份单调,才发现生命原来是绿色的,而且演化得如此简单。
漫无目的地信手调戏着我的手臂,黄黄的扭曲的线段,无拘无束的样子,像游曳在瑶池里的七彩鱼。
七彩鱼是什么?我不知道;瑶池里会有七彩鱼?我没考证。这是我的一个乱掰的比喻。
人们习惯将两种最奇幻最美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认为他们是最美丽的。
我是人,我也这么认为。
但是,两种最无趣最丑恶的东西通常也连接到一处。人啊,奇怪的动物!
最后一颗粉红的心,藏在手背的左下侧。意识不允许它光明正大地出现,我无可奈何,是穷苦的农民站在骄阳下看着咧开嘴笑的土地的叹息。
老师、父母告诉我们要把心打开面对他人,可残酷的社会让人意识到,心还是如封建时代的大户人家千斤小姐那样好,至少不会受伤。遇到一个好作家,或许会走崔莺莺般的历程。
我的心有点愤恨,他说他生不逢时,他说我不是王实甫。
可恶的背叛的心。
Lee看见我那颗隐藏的心,说我春心荡漾了。
去他的,他的敏感让我觉察到问题是他春心荡漾了。
果然,他一直拉着安可说话,像一个年迈的老太婆,唠叨积蓄久了因而需要倾诉。
男人通常会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伪装自己,每一个男人都是好演员,至少像周星驰那样唠叨,喋喋不休。在这个时候,男人比女人更适合当家庭主妇。
“男生”替换“男人”,命题同样成立。
那唠叨是废话,哲人说废话是人际关系的第一步。
Lee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唱着春天的故事,讴歌党的改革开发让他的思想行为得以开放。
后来下课了,老师刚开始如春雨姗姗来迟,此刻却似夏雨顷刻销声匿迹。
在学校里,老师是善于变化的群体,因为他们有高度的集中权。通常,权利的凝聚表示善变,权利的高度凝聚表示高度善变。
这话听别人说的,盗版了一下。想起中国的盗版市场的欣欣向荣如腊月的花,梅花雪花烟花夹杂纷飞,一派繁荣昌盛令小平同志叹为观止。“盗版必究”定会成为“盗版鄙究”的随着盗版市场的进一步发展。
进了食堂,人多得如盗版市场,我担心如果克隆人真的出现了我岂不成了一个真正的21世纪预言家。数人头的时候会很让人觉得吃饭计算着米粒是一个很傻Q的事。
高一新生如飞驰的鱼,争着去吃那高中丰厚的精神粮食。
高二如我们是回笼的鸟,先在宿舍里呆会儿再进食堂。
高三前辈似革命先驱,不打无准备的仗,手中多是复习资料。政治老师说事物的关系要分为联系和区别。
以上是三个年级区别;联系是无论如何他们总是要在同一片土地上吃饭。
我吃饭恁快,像希特勒干掉一个又一个的城市,风卷残云,覆雨翻云。
这是逼出来的,当然不是学校逼出来,学校没这能力,是我性格逼出来的。
老师说性格会反映一个人的将来。
我骇,大骇。我记得从未有人像许劭预言我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说白了我是希特勒二世。
不幸的是,老师即使神圣D也会有差池。我不是希特勒二世,应该说希特勒是我的二世。
这才像话,是吧!
天终究是黑下来了。晚饭过后,自然是进了宿舍。
通常在宿舍我有三件事做:看书、听歌、睡觉。
按逻辑顺序抑或时间发展的顺序,排列是这样的。看书看到瞳孔放大,眼球扩张似死鱼眼,是贾宝玉说的形容已嫁女子的死鱼眼的时候是杉菜骂道明寺那种鱼眼样子的时候,揿下开始键,杰伦的歌会从耳机里传来,我便跟着吼,一直吼到管理员来敲我们宿舍不太坚固的门莅临指导我“一行白鹭上青天”的走调时,我想到“班门弄斧”这个成语时戛然而止住我的声音,摆好耳机,呼噜起来。周围一下子如断电般暗下来。
这段时间是下晚自习和就寝之间的约半小时的时间。
可是我才吃完晚饭,就是说我还没上晚自习,再而后就是说以上三件事我不会做在我才吃完晚饭的时候。
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泡咖啡,雀巢的。
一个绿色的杯子放置在那儿,安静得像可以里贞洁牌坊的处女,可一样地会诱惑人,尤其像我这样的男人。
我形象地称之为“调情”,调节情调。这里的缩略词不能成为“调节”或“调调”,所以我只好用“调情”这个词语。否则周Jay的《同一种调调》会成为“用同一种方式调情” 了。
其实调情并不是一件不雅的事,只要你是徐志摩般大雅之人,就算你兼之“大哑”,这种调情也会成为一种很高尚的情调。
扯淡了,将处女的杯子扯远了。
撕开锯形口,咖啡的香味就迫不及待地扩散开来,倒入杯子的时候,可以看到白蒙蒙的少许雾。因为是糖奶结合的缘故,连奶粉也要炫耀一番了。
炫耀不是错,错在你不是主角。咖啡才是主角,你看多谦虚啊人家!你要好好向咖啡学习,奶啊粉!
这话像老师说学生“满瓶不动半瓶摇”训斥说的一句话。
晚自习过得飞快,像离弦的箭断弦的音,越走越远了。
有些同学却抱怨过得太慢,他们的作业本还空得如水中亮月,刺眼白皙。
我说快是因为我睡着了,又没有好心的老师、同学叫醒我。我的作业纸很整洁,一尘不染,一字不现,我想老师没有理由扣我卷面分了。
咖啡喝下去,两个时辰后起了效果,睡在床上的时候翻来覆去,宿友说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他又说,我会让人产生奇妙的想象,那声音大得像两个人在床上。
撒,这小子将来一定是一个社会领导。不切实际,浮想联翩,酒桌上尽讲荤段子,油腔滑调得可以帮别热擦皮鞋,或者让生锈的机器润滑起来.
农民赵本山有一个很闻名遐迩的问题。
问:1+1在什么情况下不等于2?
当时他的答案是在算错的情况下。
这是一个很嚼苍蝇儿子(蛆)的答案。老师说回答问题要反映问题的本质,要回答得有意义。我的意思说赵农的答案不太精确,像π与3.14的区别,他犯了模糊的错误尽管他未必接触过模糊数学。
所以我的回答是:在每一个学生早起的时候。
赢得下面稀里哗啦噼里啪啦ParaPara樱之花般的掌声。
可今天早上,朋友问了我这个问题,我回答得很真理说1+1在什么情况不等于2这个问题很傻逼。
因为今天是礼拜日,上帝休息的日子。上帝没睡觉,看我如果迷糊一定会不让我进天堂。加上我的确很清醒,而且早上没有私塾先生逼我们摇头晃脑地读八股。
最爱打篮球,最恨被篮球打。
当路旁花坛里草儿朵儿唱着“微凉的晨露”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球场上见证“无奈的觉悟,只能更残酷”的哲学观点。
我像动漫里配着帅气的剑,用一套十年不洗的战斗服映衬着一张帅帅酷酷的脸的小英雄举起光芒神剑,说“觉悟吧!妖怪!”
接着是我投进了上半场的第五个三分球。让对方感到比赛的残酷了。
15分是什么概念?是中国国家队与美国梦之队较量时中国大略能得到的我方个人最高分。可现在角色换了,我们成了梦之队,15分或许是个人最低分了。
尽管一直在外线放3分,可还是被球打,这仿佛是中国人的绝招,无论表现在篮球或足球上,球就快出界时熊掌一挥大脚一开,被弹在对方球员身上出界了。这是广播传来低靡许久后唯一次兴奋的时刻解说员的声音:
太好了,球出界了,我方获得一个球权。
解说员一定语文不太好,他没加上一个“终于”。
当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时候身边没对方球员,裁判又死盯着球和脚有没有压线,中国人发挥了遗传下的急中生智,又是熊掌一挥球打在裁判身上。
裁判窘然,全场哗然。
在中午饭后,终于觉得1+1不等于2很正常的。
正当我的唇唇向枕头洒着甘霖的时候,下面熟悉的叫声把我惊醒。一抹嘴,洗好脸飞也冲下楼去。
安仔的脸出现在我的瞳孔里,像《无间道》里梁朝伟将被投入狱前拍照一样,侧面、正面都有留影。
安仔每周都会拉我去书店看书,似乎成了每一周一节的我的必修课。我常埋怨着安仔不懂合理作息,至少也要体谅别人的作息安排。
可谁让我也是一文学小青年哩!抵制不了书的诱惑而且惯例是,书店里的一些书会让我更容易入睡,那些文学都是几十分之几微克的安眠药,读取了他们会方便我酣睡,只是没有一张好床罢了,或者靠在心爱的女孩肩膀也未尝不可。
在我看来,女人的诱惑抵不上一张床,何况通常女人的诱惑是建立在床的基础上的。
结果,这个思想在五秒钟后立刻夭折了。我发现了站在安仔旁边的安可。
安可是安仔的妹妹的事谁都知道!
安可没事时从不和安仔一起玩的事谁也都知道!
可他今天会跟着她那个陌生人哥哥一起的事只有我现在才知道。
可我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准确地讲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而言,这种情况下,我的不知道并不代表我的无知。或许安可会认为我很聪明。
张爱玲说:“要做的事情总找得出时间和机会;不要做的事情总找得到借口。”
从逻辑上讲,不要做的事就是要做别的事,所以互换一下主语并不影响句子表达及所折射出的哲理,但令我发现,名人似乎喜欢讲这类废话。
我为不要和安仔去书店找借口,安可为要我和她逛街找时间和机会。
我说安仔我在书店里人口众多颇具中国人口潮势我想换一口新鲜空气先出去会儿再回来找你。说完后我觉得自己很傻冒。而且发现心虚的时候人说话通常不带标点或只带因口吃而形成的省略号。
安可说哥你看我好不容易出来又带了鼓鼓一钱包的人民币不用点会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党和国家的养育之恩的。
我听了这话才觉得安可更是一傻冒。而且证实了我刚才的理论,但理论需要完善:心虚的时候人也会扯乎不关话题的事。
女孩越可爱,男生越喜欢。就像没有人不喜欢一两岁的小孩一样,因为他们几乎没有智商。所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一定是男人说并且男人宣传的。而今的社会不太兴这一套,是因为男人越来越发现越没有智商的女人越攻于心计,骗得大腕倾其家产,最后还落个东窗事发,监狱禁闭。
乘上时光穿梭机,我已躺在床上。才发现丫个世界真美好,人们能睡觉;人们真美好,能在床上睡觉。
寝室的窗户开着,可以感觉到外面的风挠着我露在外面的脚丫,凉爽的月光丝般穿过脚丫缝,惹着它痒痒的,蠢蠢欲动,像此刻肚里的谗虫。
和安可逛了一下午的街,终于体会到造字者的别具匠心,逛街者狂走街也。狂走了一番,的确让我呼吸到不少新鲜空气。安可带着鼓鼓的大包零食和鼓鼓的钱包在太阳沉下去前满意到走开,留下瘪瘪肚子和瘪瘪钱包的我。
我感到孤单,因为肚子的声音和远处田里的青蛙和着节奏的调,腿上肌肉进行着无氧呼吸,却没人帮我按两下。
不得不用那个很垃圾的比喻说“星星星星亮晶晶,一眨一眨像眼睛”。可他们的确只像眼睛,什么又像他们那样集灵气与闪烁于一体?惟有眼睛罢。我才发现有些东西只能用惟一的东西来比喻来联系,就好象子期与伯牙、嵇康与阮籍,他们都代表着对方。又像感情这伤人的玩意儿,强求不得,有缘天涯间也便是仿若咫尺。生活里多是这类事物,人们像操纵的棋子,被迫走向楚河汉界的另一端。或是找到那一半,或是半途夭折。
佛告诉我说是缘是命。用上帝国语是说,Everything is a Fantasy.
我信缘却不信命,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信徒。
缘是撞上的但命却可以改变。就像我手臂上仍然没有褪去的花纹。忽然间便有了对他的信奉,那线的颜色是缘,是从安可那儿得来的彩笔决定的,我撞上这种颜色将线条的色泽着成绿色或将心着成粉红,正如安可撞上我会约我逛街一样。命是线条的方向,可我会改变他的方向当我需要改变以求美感的时候。
When I see
A beautiful green tree
I know it is a Fantasy
Because
The green is the life
The fate And the green
They are all Fantas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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